野蠻姊姊

我弟弟出生時，家境最差，爸爸媽媽都要工作，哥哥又要上學。

我和弟弟還未上學，被關在家裡，媽媽叫我保管著門匙，只是關照隔壁「師奶」，間中偷空看我們一眼。那時候，爸媽清晨出門，晚上才回家。哥哥本應下午放學回來照料我們，但是，他次次都開小差，跟同學們跑去踢球，緊緊在媽媽回來前一刻，才到達家門。我還替他隱瞞媽媽到現在，都算夠義氣！

日間家中，只有我（五六歲）和弟弟，我負責開奶給弟弟，（飲奶是弟弟的下午茶），及替他洗澡，卻又笨手笨腳，間中開啟不到熱水壺的塞子，就只有用冷開水沖奶，怕他餓壞；又用冷開水替他洗澡，確保做妥媽媽的吩咐。

早餐是媽媽煮好的白粥，或隔晚的剩飯剩菜，午餐就要我自己煮飯、蒸肉餅等，原來用電飯煲，一切相安無事；試過第一次停電，我們便得自己想辦法，因為我膽小怕火，所以教弟弟用火柴點著煮食爐，（殊！媽媽現在都不知道的），我負責用煲在煮食爐上煮飯，失敗過無數次，才成功有飯吃，只試過燒焦了煲底，幸好沒有弄到火燒家園。

我試過有樣學樣，替媽媽做家務，用小水桶盛水到房間洗地，弟弟就以為可以玩水，把他的小腳都放進桶內，然後整個人跌倒，弄得整屋傢俱、他自己的衣衫都濕透，我就會兇巴巴地狠狠打他。 不過，縱使打過他，下次見到小水桶，他會照玩一趟。

那年弟弟最愛「劃公仔」，無論牆壁、地面，他都不會放過，用粗糙鉛筆劃出彎彎曲曲的車道，然後用小小手指在上面走路。這樣的「驚世傑作」，當然使我和他都被媽媽打了幾頓。 後來，媽媽在工廠拿到一卷筒長長的，又叫「雞皮紙」的包裝紙，讓弟弟發揮創意。

其他的瑣碎事情，我大部份都忘記了。

附註：本文特別回應「梁風有信」主編昨天的提問：我是否惡？是否溫柔？